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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录……《我的童年》

时间:2021-03-06 01:18:2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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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录……《我的童年》

照片中母亲抱着我,姐姐站中间,摄于五0年

一九四七年的腊月二十三,临近年关寒冷的夜晚中,冀中平原的一个小村庄里,一个男婴儿呱呱落地来到世界上,这就是我。我出生时父亲并未在家中,半年前安平县政府召开扩军动员大会,号召根据地的有志青年涌跃参军,支援解放战争,解放全中国,尤其是有文化的青年。竟管父亲是两代单传,而且已经在根据地当了五年小学老师,但父亲仍然积极响应县里的号召弃文从武参军了,转战于晋察冀地区作战,部队番号开始是晋察冀炮兵旅,后改编为炮兵第六师,驻防于北京与通县之间的杨闸村。

我的儿童时期,就是在这个冀中平原的小乡村中,和太奶奶、奶奶、爷爷及母亲一直生活到一九五四年。

我的祖籍是河北安平县大会涡村,这是一个座落在滹沱河南岸的极平常的小村庄,人口也就两三千吧。由于紧临滹沱河,直线距离也就四里地,所以村里老百姓的地不是沙土地,就是盐碱地,大多数土地在村南边,土地相当贫脊,老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作一年,但是到头来收获无几,甚至,有时收获的粮食还不如播种下的多,家家户户半年粮食半年糠的勉强度日。更可恨的是如果遇上灾年那就颗粒无收了,我的太爷爷就是因为生活所迫,只身外出去闯关东,一去不复返渺无音讯,留下孤儿寡母在村里艰苦度日。在我记忆中,那时农村经常闹蝗虫灾,伴随着尤如飞机发动机发出的翁翁的声音,大批的蝗虫扑天盖日的飞来,情景甚是可怕。由于当时农村生产经济的落后,对于大面积的蝗灾没有任何的防范与治理措施,只能任由蝗虫肆虐横行,来时是扑天盖地,黑压压的一片,庄稼杆上,庄稼叶上,以及地上,密密麻麻的到处都落满大大小小的蝗虫,我们当地人叫蚂蚱,大个的有四五厘米,小的也有二三厘米,一脚踩下去也能踩死不少,走在庄稼地里光听见嗝吱嗝吱的蝗虫吃庄稼的声音,不消一袋烟的工夫,原本绿悠悠的庄稼地就只剩下光秃秃的庄稼杆了,农民一年的辛苦化为泡影。建国初期,单一个体的农业经营生产模式无力对抗巨大的天灾,老百姓也只能无奈的抓些大个的蚂蚱回家炒炒吃,一解心头之恨,记得小时老人经常给我们烧蚂蚱吃,现在回想起来那味道还是满香的;我还依稀记得那年滹沱河北边地里闹虫灾,那三四厘米长的绿色毛毛虫,爬满了豆子叶,人们不分大人小孩纷纷下地去抓,想尽量减少庄稼的损失,小时我和大人也下地抓过,可实际上靠人工抓是跟本抓不完,只是尽量减少些损失自我安慰罢了,所以说在五十年代初期,在自然灾害面前农民只能听天由命,毫无任何回天之力。。另外一个自然灾害就是水患,平时村外的滹沱河是一条静静流淌的温顺的河,河面宽四十多米,河中心有两三米深,每天都有木船摆渡过往的老百姓,河的北岸陡然高出河床两米,那里都是庄稼地,而且土质较好;河的南岸则与北岸完全相反,地面是与河床持平,尽是大片大片的沙滩,寸草不生,远远望去白花花一片,河边时常有人用撒网打鱼,常常也能打上一斤左右的鲤鱼。河边沙滩地的沙子细而绵,呈白色,人躺上去十′分舒服,一点也不硌得慌,夏天和小伙伴常去河边玩耍,玩累了就光着屁股赤条条的躺在沙滩上 晒太阳,搁到现在该叫日光浴吧。滹沱河,她一方面用自己的乳汁,哺育了两岸冀中平原的千千万万的儿女 ,但也给他们带来巨大灾难和痛苦。由于没有防洪堤,她十年九泛滥 ,大水漫过河床,无情的吞噬着河南边的村庄及大片的庄稼地。我们这个小小的村子由于紧靠河边,人们为了抵御洪水,在村子周围筑起了两三米高的土堤。每年的雨季期间基本都是十有八九要发洪水,那时的滹沱河一改往日的温顺,变成了张牙舞爪的猛兽,河水夹杂着一路上裹挟地庄稼,自太行山一路咆哮而下,瞬间将村子周围淹末,高高的高粮杆和玉米杆只露个穗穗,村子里也进了水,地势低的房子泡在水里,水深到大人的腰部。但是,对孩子们来说总是能找到自己的乐趣,纷纷拿出家中大箥箩放在街中水里,箥箩直径是一米五左右,农村磨完的面需放在大箥箩里用筛子筛,经过筛子筛的才可做面食了,而筛出的皮则是糠可用来喂猪,人坐在箥箩里面当小船划着玩,有的还从家里拿来大笊篱坐在箥箩里捞,运气好的话还真能捞上一寸长的小鱼。

不管发洪水还是闹虫灾,日子怎么苦,老百姓的日子总是要过的。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记得很小时候爷爷就给我做了个小背筐 ,是一种用细柳条编的斜背在肩的筐,闲来无事时农村人大都背着它在村里村外转游,为的是拾些牲口粪积攒起来,来年春天上到地里。我爷爷除了种地外还拉大锯,算个半个手艺人,就是把柳树截成薄板后烘干,烘干后的木板,主要是用于制做农村使用的箩,笼屉等生活日用品,这些都是农村老百姓过日子必可少的,在当年的农村大有市场,不愁销路。太爷爷闯关东未归,在爷爷一个人的辛勤努力下日子一天天好起来,盖了五间北屋,有一辆大车,和别人家伙着有一头牲口,土改时定了个中农成分。解放后,本来一家人过地挺平静的生活,但是,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,奶奶在她四十左右时就去逝,后听说是痨病,也就是现在说的肺病,在那缺医少药的农村,得了这种病就根本没钱治,也治不好,在五十年代,肺病就等同现在的癌症。奶奶奶出殡的时候,父亲在外从军不能回来奔丧,由我这个当孙子的替父尽孝,在大人的指点下又是摔盆又是打幡,把奶奶送走了。

母亲自嫁到王家门后就默默地操持这个家,父亲参军前是小学老师,又是家中独苗,自小身体弱,要论干庄稼活,父亲还真不如母亲能干,所以地里的庄稼活就靠爷爷和母亲,母亲除了下地干农活外,还要照料一大家人的吃喝拉撒睡,伺侯婆婆的婆婆(也就是爷爷的娘),劳累了一天的母亲也不得休息,晚上还要强打精神神坐在织布机上,凑着微弱的小煤油灯织半宿的土布,织出土布即可解决自家人穿衣,多余的也可换得钱来补贴家中日常开销。在母亲的身上,我看到了了广大农村妇女那种勤劳朴实,淳朴善良,艰韧能干,吃苦耐劳的精神,和一个伟大母亲的形象,并深深地刻在我幼小的灵里。

我是在父亲参军后出生的,许是父亲对未曾朦面儿子的思念,也许是妻子对丈夫的思念的原因,在我三岁时母亲带我去过部队看望父亲,我依稀记得需展转数次,搭乘顺路的马车走近百里到定县火车站(现在的定州),然后乘坐火车到北京父亲部队的驻地,可能是在北京黄寺附近。由于自出生就没见过父亲,所以,见到自己的父亲也谈不上什么亲切感,反而对周围的一切充满好奇,第一次(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)喝部队食堂做的汤,是箥菜加藕片做的,我感觉这是世界上最香最好喝的汤,虽然已过去七十年,对那汤的美好记忆一直留存至今;看电影这在农村甭说看了,听也没听说过,在部队母亲第一次抱着我看电影,开演后看到活动的画面,以及喇叭发出的声音,当时就把我吓哭了,好好的一场电影搞得母亲也没看成,真是丢人献眼。

(大概是我两岁时和母亲的和影)

和母亲在部队小住后返回了我的老家,依然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。老家的房子一开始只有五间北房,后来在爷爷和母亲多年省吃俭用和辛苦努力下,又在北房南边相继盖起了冬屋和西屋,南边东侧是大门洞,西南角是茅房,一个典型的农家大院就完成了,大门冲东开,门洞的过道里放着自家大车(大车不是胶皮轱辘,是那种影视剧里出现的木制轱辘)。儿时最有意思的是制做滴滴筋(谐音),实际上就相当于现在孩子们玩的刺花。制做滴滴筋需要芒硝和木炭,这都难不倒我们。我们村地处盐碱地,村里房子的外墙上,距地面三十公分处都结了厚厚的白霜,白霜里面含有大量的芒硝,而木炭各家都有,我们先把从家里拿来的木炭捻成粉末状,然后把两种物质按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,均匀的撒在旧纸上,卷成比筷子细的条条,滴滴筋就做好了,这东西晚上放最好看,当夜幕降临后,村子里是一片黢黑,唯独孩子燃放滴滴筋发出耀眼的金星,映红孩子的脸庞,也映红了孩子们纯真灵,给死气沉沉的村庄带来了一缕生机。

一九五四年,我快六岁时离开了生我养我的这个冀中平原小村庄,跟随母亲来到北京通州炮兵第六师,与父亲共同生活在一起,开启了我十四年的部队大院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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